天主教会忽视圣经的原因:
——节选自《重负和使命》第一章
以上种种,探究其原因可能有以下几个方面:(主要是和梵二以前教会传统两方面的失衡有关)
A、圣经与圣事的失衡:
天主在教会内施予救恩的主要途径,一是圣经,一是圣事。我们聆听圣言,也领受圣事,因着信德的接受,基督的救恩就进入我们的生命中,而后我们就可以去活出临到我们身上的救恩。圣经与圣事在教会生活中的平衡极为重要,直接影响到教会生命的兴衰。
圣经和圣事好比教会的两个支柱,失去任何一个,则教会的大厦就不稳固,甚至倒塌;又好比教友灵性生命食粮中的水和饭,对任何一个的忽视都将损害身体的健康。领受圣事(主要是圣体圣事),是领受基督的生命与祂亲密结合;聆听圣言,同样是直接与基督的生命碰撞,让祂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进入我们心中,“整个基督徒生活在这两件事上找到了滋养和规则”(《天主教教理》141)。圣经与圣事之间平衡的破坏,受损的不仅是圣经,同时也构成礼仪精神真正的损害。
梵二以前的教会生活传统中,圣经与圣事存在着明显的失衡现象,给教会造成了重要的负面影响。有热心教友曾尖锐地指出,目前中国教会发展缓慢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我们用一条腿走路,即“充满”圣事而“缺少”圣经,以至于如今的不少神父成了“行圣事的工具”,当然走不快。这一失衡是极其严重的,在教会生活的各个层面上表现出来――修院的培育、堂区神父的牧灵工作、普通教友的信仰生活――并影响着教会前进的步伐。事实上对于教会生活中的礼仪,我们也已经进入了一个误区:过多而不求质量地举行,却忽视了教友心灵的参与及礼仪的恩宠实效,致使我们失落了礼仪的真正精神(参本文礼仪精神衰落与复兴一节)。
B、圣经、圣传、教会训导的失衡:
“圣传及圣经组成天主圣言的同一宝库,托给教会保管……圣传、圣经及教会训导权,按天主极明智的计划,彼此相辅相成,三者缺一不可”(《启示》10) 。由此可见,圣经是“成文的天主圣言”,“圣传是主基督及圣神托付给宗徒们的天主圣言,完全传授给他们的继承者”,教会的训导则是为这同一的圣言服务,它不在天主圣言之上,而是“虔敬地听取、善加护守、并忠实地陈述天主的圣言”(参《启示》9,10)。
我们不主张唯一圣经,因为除了圣经,还有圣传。但是我们也要留意避免让圣传的具体模式――传统以及教会训导,取代或降低圣经在教会生活中实际的地位与权威。事实上,这在教会历史上有许多经验教训,而今天这教训仍需被我们清楚认识。教会训导权威的存在,对圣经与教会本身的益处都是无庸置疑的,新教派门林立的教训时时显在我们眼前;但若我们过于注重训导权威,却对圣经的真理一无所知,则是同样的有害。梵二以前,教会过于强调了训导权威和圣传(教会的教理、信条、训导文献以及某些传统等都是属于圣传与训导内容),而忽视了圣经的地位,三者关系失去了平衡。
在此略谈一下常被普通教友混淆的圣传与传统的关系。虽然圣传常保存于教会的传统中,但圣传不就是教会传统,传统是地方教会历来所产生的神学、纪律、礼仪或敬礼等,是圣传传递的具体模式,它可以随不同时代、不同地区而有所不同,甚至有偏差而可以被修改(参《天主教教理》83)。可是目前多数教友对于圣传和教会传统常混淆不清,以为教会传统就是圣传,是绝对不可更改的准则,甚至有时把教会圣职人员的话(未必是教会的训导)放于圣经原则之上。如此一来,不少教友只知道有传统,而不知道圣经的教导;只知道神父、主教怎么说,而不知道圣经永恒不变的原则;只知道教会的要理、文献,而不知道圣经内的丰富生命,这样,轻重不分、主次颠倒。这一混淆也给教会生活实际中造成很大的困难。
C、两种失衡对圣经地位具体的影响:
以上两种失衡使得教会常忽视圣经,影响了圣经在教会生活中实质性的地位,尤其在梵二精神领会及实施缓慢的中国:
梵二以前,教会不鼓励或不准许教友直接读圣经,中国教友对圣经一直是处于一种“无知”状态之中,教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对圣经较为淡漠。这一忽视圣经的“不良传统”及其所造成的氛围代代相传,其影响至今在教会中根深蒂固,很大程度上窒息了许多基督徒对圣经的热忱。再加上中国是一个以五千年传统文化为底蕴的重传统的民族,相对西方国家而言,较固守于传统而稍少创新的精神,所以这一忽视圣经的传统在中国教会中的负面影响可能会更持久。
梵二以前,教会对释经方面过于保守:一方面可能由于训导权威把握过紧,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矫枉过正,生怕像新教那样在释经上出现问题,因此研经、读经都小心翼翼不敢涉足,至今仍是如此,从而有关这方面的研究、书籍也相对较少。释经上若过于“自-由”,则会引起真理的混乱,然而过于“保守”,则可能束缚了真理的彰显,同样有损于教会。实际上我们有教会训导权威的保护,更可以开放、放心大胆地去研读。
此外,由于教会及教友的注意力被过多的其它方面的东西所占有,如圣事、法律、敬礼、经文、教理等,从而失去了平衡,于是很少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关注圣经,在未纠正这一失衡之前(尤其是圣经与圣事的失衡),即使愿意关注圣经,也常因精力分散而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再者,教会释经、读经的偏向之影响:由于教会近数百年来在神学上、圣经研究上、教会的宣道生活上较注重理性而忽略了信仰的经验,因而对圣经的解释、传讲、阅读有偏向于理论化与学术性的传统与倾向,而对圣经生活化的运用与灵性讯息的汲取非常欠缺,故神职人员或教友读经、研经常觉枯燥无味,很难入门,影响了对圣经的热爱与投入,这也是多年来圣经普及工作难以前进的重要原因。
D、对圣神的忽视:
主说:“我本来还有许多事要告诉你们,然而你们现在不能担负。当那一位真理之神来时,他要把你们引入一切真理”,“那护慰者,就是父因我的名所要派遣来的圣神,祂必要教训你们一切,也要使你们想起我对你们所说的一切”(若16:12-13;14:26)。在圣经中真正教导我们,把我们引入真理的是圣神,基督徒要明白圣经,必须在圣神的光照之下。当圣神给我们讲解圣经时,我们的眼就开了,心就热了(参路24:31-32),圣咏说:“你的言语经过解释必会发亮光照,连知识浅薄的人也可以通达知晓”(咏119:103)。长期以来,教会对圣神的忽视,使得我们面对圣经时,如同脸上盖了一层帕子,看不清在圣经中基督的面容,也使基督徒对圣经的热忱一落千丈,这是不容忽视的原因。几时我们的心转向主(“主就是那神”),脸上的帕子便要除去,我们便以揭开的脸面,看见主的容貌(参格后3: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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