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凯为见耶稣而上树”(路19:1-10)这段福音脍炙人口,一直以来受到广大基督徒们的喜爱,尤其是经文中矮小人物犹太税官匝凯为了见到耶稣,不顾一切地爬到桑树上等候耶稣从树下经过的行为,更是历来被人们所讲述和传扬。那么这段经文要告诉我们什么样的福音信息呢?
首先要记得的是四部福音和整个圣经的主要目的,都是为了让我们认识耶稣是天主子和默西亚这样一个事实(若3;16)。耶稣来是为要世人接受他,认识他,从而获得丰富的生命(若10:10)。路19:1-10也体现了这个主题,但是同时还有很多其它重要的信息要我们聆听并深思。
耶稣开始公开传教生涯后,就利用各种场合和机会,向人们宣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使命(若4:18-19),当时巴勒斯坦内各个阶层和角落的犹太人对耶稣的反应不一样。他们中有的人接受了耶稣,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社会的边缘人和贫穷的人(路10:21-24);有的人保持了对耶稣敬畏和观望的态度(若3:1-21);而当时社会的宗教、政治和经济上层人物,他们因着个人利益大部分人都对耶稣抱有敌意,排斥并拒绝了耶稣的信息,他们有的是因为没能从耶稣的行动和言语中认出天主在人间的临在,也没有在耶稣的宽恕和慈爱里看见天主的脸庞,另外一些领袖则完全是昧着良心诽谤耶稣,他们不但不愿意承认耶稣是默西亚,反而诬陷他,迫害他。因而耶稣说人们对待他的态度审判了人们自己(若3:17-18)。
因而当耶稣的传教工作进行到最后一个阶段,也就是他三次预言受难后,他离开了北部的加里利,前往耶路撒冷,准备在那里接受最后的生死考验。此时耶稣在整个圣地的影响基本可以归纳为两大类:贫穷的人喜欢他,接纳他,跟随他,赞扬他;而富有的人怀疑他,指责他,甚至仇恨他。而那些拥护耶稣的穷人必然也就认为以耶稣为代表的天主,他是穷人的天主,是受压迫人的君王,这样的天主自然就像穷人一样仇恨富人,讨厌富人,不接纳富人。在穷人的天国里,是没有富人的位置,也没有对富人罪人的宽容。路19:1-10的内容就是发生在这样一个时间段和背景下。
但是天主透过耶稣要给人们的救恩,不会仅仅停留在“与穷人在一起”,虽然这是天主的优先选择,同时也是穷人们对天主邀请的优先回应,但是天主的心是完整的,他的爱也是完整的,他要与所有的人在一起。他向所有的人发出邀请,不单单是穷人,也有富人,不仅仅有边缘人,也有期待改变生命的官员和社会主流。他对世间所有人的爱是没有分裂和缝隙的。在世间存在的富人和穷人之间的鸿沟,不仅在天主的爱里不存在,而且天主要用爱来填满这个鸿沟,他也教导人用爱去跨越这个鸿沟。路19:1-10关于匝凯的这段福音向我们展示了这个爱的飞跃和填满。耶稣在对待匝凯的态度上,再次纠正了一个狭隘的观念:如果穷人是罪人,并且需要天主的拯救和宽容,那么,同样地,富人也是罪人,也需要天主的宽容和拯救。
有了这种背景的理解和认同,让我们再来看看路19:1-10中的一些细节。
匝凯想要知道耶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当耶稣和门徒们及追随者到达耶里哥时,引发了群体的围观及拥堵,匝凯个子矮小,无法看见耶稣,好奇心和一探究竟的精神驱使匝凯提前跑到耶稣必要路过的一棵野桑树上,期待在高处一睹耶稣的风采。耶稣看见爬到了树干高处的匝凯,就对他发出了邀请:今晚我一定要住到你的家里。匝凯听到后十分高兴地把耶稣迎接到家中,热情地接待了耶稣。从此匝凯的生活和生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发现了自己的不义之举,他忏悔并皈依了,他主动地提出要与穷人分享自己财富的二分之一,并且愿意为了以前所骗取的财物补偿四倍。一个“心无欺诈的以色列人”诞生了,这也正是耶稣召叫纳塔奈尔时对他的评价,一个亚巴郎的子孙重新恢复了天主子民的尊严和良心,一个耶稣的追随者和门徒在一个被众人鄙视的税务官的生命中脱颖而出。
耶稣的爱和接纳给了匝凯新生的起点,也给了他关爱别人、改变自己的新生活的起点。原来只有“无缝隙、无分裂、一视同仁”的爱能够撼动人在环境中构建的“假我”,真实的人总是在一个“虚假的自我”背后,期待一个点石成金的时刻和人物的出现,从而改变自己。匝凯在树上遇见了耶稣基督,我们是否愿意成为那个传递“耶稣完整并接纳罪人之爱”的人?如果某一天我们在众多的乖乖女中看见了一个桀骜不驯的浪荡女?如果某一天我们在许多的好人中看见了一个刚刚被释放的罪犯?我们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个众人都排斥的罪人?耶稣已经给我们立下了完美的范例,接下来就是我们自己该如何跨越各种偏见,以爱和宽容走向当代的某个新匝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