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必須和這一切和好。我必須轉變我黑暗中的強硬對抗,進入与它們的默契和諧,而且我終于轉變過來了。我忘了世間有死亡,忘了徐遲的死、海子的死、顧城的死、昌耀的死,單單只記得我自己的死—一次一次地向著自己死。我很高興地說:在死過許多次后,我又活過來了。也許我還會死,但不是結束。
自《喜悅》后,我又開始了寫詩:
你不給我亮光,我就是眼瞎的。
你不給我空气,我的呼吸就斷了。
不只一次,我求告你,看見你,摸著你。
我的心在白天,默然無聲,
在夜里,專心等候。
麻雀在屋檐下攏著翅膀酣睡,我卻不睡。
樹枝在外面發芽,我都听見了。
你的腳步像甘霖,比發芽的還輕。
我想像太陽那樣活著—
春天,我看到各种各樣的花放開了,
有的朝著上面,有的朝著下面,
大部分我叫不出名字,但我愛它們。
我看到各种各樣的人行在地上,
有的行善事,有的行惡事。
我流著各种各樣的淚水,
父啊,我多想像太陽那樣活著,
我想像太陽那樣,愛東邊的人,也愛西邊的人。
-—《專心等候》
多年了,我沒有看見這么多的波浪,
它們手挽著手,就像遇見了什么。
整個下午我一直在觀看,等待,
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我忘了它們從前是怎樣的,
多年后當我看到它們,就看見現在的這個情形,
手挽著手,相互溫暖,
整個下午沒有留下一點點破裂。
-—《波浪》
這些信主以后的詩作,与以前沒信主的時候寫的那些黑暗之詩、死亡之詩簡直判若云泥。
我成了一個蒙福的女人。因為我的生命所蒙的祝福,絕望似的黑暗离開了我,使我活著有了盼望。因為我的詩歌所蒙的祝福,我的寫作找到了源頭与起點。我現在寫詩,核心問題解決了,我就無所畏懼了。我開始大膽用身邊最常用的詞,我們口中說得最多的詞,最沒有修飾能力的詞。我在尋找一种朴素。這朴素說白了,就是我們的生命:感覺生命,知覺生命,靈性生命。我愿意將這三种或更多种朴素放進我的詩歌。因為我的情感所蒙的祝福,我開始學習一言一行都討神的喜歡,交朋結友也按《圣經》的圣洁原則,因為我的心是這樣渴慕与主同在,渴慕他的圣洁,渴慕他的智慧,渴慕他的慈愛与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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