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玛窦福音5:5
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巨作《阿凡达》上映后在全球掀起观影热潮,人们为其震撼的场景和精良的3D技术所倾倒。不过其故事情节依然缺乏创新,在我看来,几乎就是移植了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的作品《幽灵公主》的故事元素。好坏暂且不论,看完影片后,倒是在关于保护地球环境方面引起我一些思考,并结合《圣经》教导,简述一些感想。
《阿凡达》描述了一个仙境般的星球——潘多拉,那里的原住民纳威人与大自然和谐共存,其乐融融。可是地球人的到来打破了本来的平静。影片中的背景是:地球人毁灭了自己星球上的生态环境,耗尽了自然资源,为了满足人类日益膨胀的贪欲,他们盯上了资源丰富的潘多拉星球,以掠夺的方式巧取豪夺自然资源。为了让纳威人离开他们的居住地以便获取资源(有点像我们社会中见到的“暴力拆迁”),起初希望以外交手段解决,后来诉诸武力,毁坏了纳威人的家园。在地球之外的疯狂破坏行为使一些人类良心难安,最终站在了纳威人一边,帮助他们一起赶走了自己的侵略者同胞。
我想有很多人像我一样一定会被影片中仙境般的自然景色所打动,与我们生存的现实中的巨大反差使我们惊叹于导演的想象力。但是我注意到了一句台词让我感到一丝恐慌:(原文不记得,略述大意)人类毁灭了地球的生态环境,不但没有反思自己的罪行,反而在贪欲驱使下又来破坏潘多拉的自然环境。用基督徒的话说,人类自己的罪中越陷越深。虽然这只是电影中的台词,但是想想我们的社会现实吧,人类真的就和电影中描述的一样,深陷罪中,为了自己的贪欲而干着毁灭自己的勾当,并且事情已经严重到了几乎不可收拾的地步。人们都记得刚刚过去的2009年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人类已经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但许多国家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推卸责任,致使大会在很多关键问题上一直无法达成共识。怪不得很多人在电影院为《阿凡达》电影中人类肆无忌惮的破坏行为感到愤怒,为人类被彻底打败而拍手叫好。
地球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尔代夫、图瓦卢、大堡礁······你听过这些地方吗?这些地球上最美的旅游胜地,你可知道甚至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它们就要在地球上消失。罪魁祸首就是人类自己。全球各地的人类社区排放的温室气体导致极地和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北极熊因为极地冰层的消失而丧失栖息地,面临灭绝;排放到海洋中的垃圾像一座小岛一样漂流;为了拓展人的生存空间,大量的森林在人类的电锯之下消失;原来的大河成了小溪甚至干涸;每年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变成沙漠;2009年末的整个北半球世界就像电影《后天》中的场景;人类工业文明的发展伴随着的是每天好几种动植物在地球上永远消失;核辐射、生化危机······这就是地球的现状。在气候大会上各国都在争论谁排放的温室气体最多,谁的责任多谁的责任少,谁该出钱等,都想逃避责任。有人在大会上吹胡子瞪眼,有人动不动就拍案而起、愤然离席,但却没人愿意主动担责,没人为着自己的恶行而忏悔。在这事上,争论没任何意义,不管是不是发达国家,没有谁是没责任的。纵观整个气候大会,似乎人类的自私与贪婪战胜了公义与良心,正如阿尔伯特·史怀哲所说:“人类已经失去预知未来和预做防范的能力了。人类最终将会毁灭地球。”
在这事上,基督徒一样不能置身世外。当今在教会中,我们听牧师讲道,只关心个人的生命,只关心自己的得救,却几乎听不到关于我们这个时代的问题。我们号召人起来传福音,号召人为教会奉献,却没有人号召基督徒要起来加入到拯救地球的行列中。我们有个人生命的见证来带人信主,可我们却没有集体的见证来表现出我们和世人一样的责任和体现出我们在社会上的作用。就像一位属灵领袖所说:“当教会错过抢救地球的机会时,我们同时也错失向二十一世纪的人传福音的机会,而这也正是教会在我们这世代里显得无足轻重、软弱无能的主要原因。”马丁·路德也曾说过:“如果你多方的传福音,但绝口不谈特别属于你那时代的问题,那么,你便完全没有传扬福音。”佛教徒可以在深山寺庙中去静修,好似“世界与我无关”,基督徒不可以,这有悖《圣经》对我们的教导。
是的,我们无法远离这个世界,那么我们为什么要生活在地球上?地球上的动植物以及一切的资源环境与我们又是怎样的关系?在人类进入工业文明之前,也许很少有人去想这些问题,因为人类的生活并没有严重影响到自然生态系统,人与自然界基本上显得比较和谐,这主要表现在人们对于大自然普遍的敬畏与感激。因为自然界满足了人们生活的一切需要或者保护了人类的生存,人们对于自然界的崇拜甚至上升到宗教信仰层面,所以许多民族、部落将某种自然物奉为神灵加以崇拜。影片《阿凡达》中就有这样的镜头:纳威人出于生存需要猎杀动物,为感激这些动物养活自己而为被猎杀的动物祈祷。同时纳威人身体上有潘多拉星球上的生物都具有的一种特殊的器官,人们可以通过这可器官与所有生物进行心灵的交流。这真是相当和谐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但是随着工业文明的到来,人类生产力大幅提高,对于自然资源的索取远远超过从前,甚至超出了自然界所能承载的范围,而人类在过度地掠夺资源的同时,却没有很好的帮助自然界恢复被破坏的生态系统,所以至今,生态环境问题成为了人类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统计数据显示,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的资源约有百分之九十五用于开发及索取地球的物资,而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用于循环再生和回收重用。面对着自然生态环境被人类不断破坏,有识之士开始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界的关系,于是一门新的学问——生态学(Ecology)应运而生。
生态学(Ecology)一词,是由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1834-1919)在1869年创立的。最早是一门关于植物、动物与环境之间的科学研究。随着人类生产活动加剧,人类对于自然生态系统的影响越来越大,于是在生态学研究中人类的因素也越来越多。生态学成为人们保护自然环境的科学依据。再此基础上又从哲学中分出了一门新的学问——环境伦理学(Environmental ethics),这门学科主要探讨人类如何适当关怀、重视,并履行我们保护自然环境之责的理论与实务做法。
1960年美国人卡逊的著作《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出版,作者在书中警告人类应当注意大自然正迅速的开始死亡,该书影响力之大促使1961年成立了全球最大的世界自然资源组织World Wide Fund for Nature(世界自然基金会,现在该基金会的标志是中国大熊猫的图案),由此,现代社会的环境保护运动正式拉开帷幕。到1972年,联合国拟定了一份详尽的计划,企图了解大自然为何逐渐毁灭的原因。并且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的会议中,成立了联合国环保组织(UNEP)。环境保护运动成为世界性的广泛活动。
上帝创造了人,与动物有着本质区别。上帝创造动物只是生活在地球上,对它们没有任何的要求。而人类同样在地球上生活,却肩负着上帝的使命,《圣经》中记录了上帝对于人类的要求:
神就赐福给他们、又对他们说、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也要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 (创1:28)
耶和华神将那人安置在伊甸园、使他修理看守。 (创2:15)
《圣经》中早已记载了人类与自然界应有的正确的关系:人类是自然界的管理者,看守者。但是在人类历史上,很多人却都犯了错,以至于搞乱了人与自然界的关系。悲观论及泛神论者认为人类过于渺小,在大自然面前无能为力,只能屈从于大自然,人类对大自然又敬又怕,人们遭遇自然灾害就理解为人得罪了自然界的神灵,比如在农村地区我们依然能见到遇到旱灾,人们就在龙王庙前献上猪头、贡果等,祈求龙王降雨消灾。而无神论者则认为“人定胜天”,自然界的规律都能被人所掌握,人类是地球的主宰,人类完全凌驾于大自然之上。
而《圣经》中教导我们的原则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但是这中间有一些基本的原则,只有清楚这些原则,我们才能正确做到与自然和谐共处。
作为人来说,一定要搞清楚上帝、人与自然万物的关系。上帝创造了人与自然,但是人不是和自然在一个等级。人的地位高于一切自然物,但同时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人虽高于自然物,但却没有对任何自然物的绝对主权。同时人不能超越上帝成为自然的主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看似简单的关系却在历史上时常被搞混。初期教会对于异教世界观的自然神论反应过度,以为对自然界的重视,就是对大自然的崇拜。中世纪时教会将人的地位降低,以至于让人觉得除了神圣的宗教生活和忏悔,人不能有其他自由的生活:人应当禁欲、应当苦修以达到灵魂的升华;人类的一切创造都是肮脏的,裸体的艺术是对神的亵渎等等。正式如此泯灭人性的做法,才使得中世纪的基督教世界被称为黑暗时代。文艺复兴的来临在很多人看来是对上帝的反叛,其实错了。文艺复兴提倡的人文主义并非以人为中心,而是打破中世纪对于人性的禁锢,发现和肯定人和世俗生活的价值,恢复人本该有的尊贵地位。而到了启蒙主义时代,加上工业革命的到来,人们认为科学已经取代了上帝,大自然中的一切都尽在人的掌握之中,人们可以随意加以利用和改造。可以说,两千年来,人们很少有时候能摆正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正因此,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随着环保运动的兴起,一些神学家出于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作出神学上的反省,发展出了代表当代基督教神学对于生态危机的深刻探讨的学问——生态神学。生态神学,就是从一个“生态系统”的观点去研究神、人和大地间的关系,它涉及了众多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是门综合的学问;生态神学也和传统的神学体系不同:它涉及了系统神学、伦理神学、创造神学、复和神学等不同的神学体系。生态神学的建立也为我们从《圣经》的角度来关注地球生态环境问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随着神学家们对《圣经•创世纪》的仔细阅读,一种更为具体的评价产生了。 神学家认识到在《创世纪》中体现的是“人类作为创造的管家”或“人类作为上帝的伙伴”的观念,而不是“人类作为造物之主”的观念,更不是作为生态学的敌人。创造的教义反而是肯定了人类对于环境和自然的责任(创世纪1:8—9,25—28,2:15)。因而人类有责任像园丁一样保持和呵护所有的造物,这种创造的“托管理论”应当被解读为生态伦理学的基础。世界为上帝所造,那么世界仍为上帝的财产,人类无权提出要求,自然只能被当作“信托财产”来保管。 而人类对自然界的这种“保管”是要完全以神公义的标准,而不能根据人的价值观来处理。在《创世纪》中描述的人对动物的统治只能是和平的统治,而没有任何“生杀予夺”的权力,人应当充当和平正义权力的代言人。
上帝创造了人类生存的环境的同时,上帝也要求人类要善待大自然,大自然提供人类生活的一切所需,而人类不能无限制的索取,要给予大自然自我恢复、修养生息的时间,同时人在长时间的劳碌后自身也要休息,这就是上帝所设立的安息日与安息年。《出埃及记》20:8-1记载安息日是在六天劳作之后停下所有工作予以休息的,安息日的安息有利于整个人类社会的正常发展。安息日与安息年是一致的,《利未记》25:1-7记载当以色列人居住在“应许之地”后,他们要在这片地“为主守安息日”,即土地耕作六年后第七年应得到休息,不可耕作。这种轮耕制度,为的是保持土壤的肥沃,以便有正常的收成。此外,借着休耕,不采摘第一年自长的果子,以及不收割田角的作物,以关怀孤儿寡妇与寄居者的生命,都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而这也是一种长远发展的眼光。反之,人类为了获取短暂的现时收益而榨干自然环境,则是及其愚蠢的短视行为,中国的成语“涸泽而渔”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现代社会人们已经开始反思这些短视行为,比如现在很多从事海洋捕捞的地方,政府开始设立“禁渔期”,以维持海洋生态的平衡和人类的可持续利用。
安息日不仅是创造主的节日而且也是人类的节日,更是所有创造物包括自然的节日。 通过安息日整个生态都得到休整,使这一天成为彰显上帝创造与荣耀的节日,也成为创造物恢复的节日。 从环境保护和生态学意义来说,安息日为保护生态系统的完整性提供了有力支持。
综上所述,从《圣经》中,我们可以总结出四个基本环境伦理学原则。
1.如同上帝保护和维持了人类一样,人类也当保护和维持创造者的创造。
2.必须让大自然能从人类对它的使用中得到恢复。
3.大自然的丰富是要被享用而不是被毁坏。
4.上帝创造的人类生存环境必须被尊重。
生态神学正努力使人们相信保护自然生态环境是符合教义和经典的,在《圣经》中是有上帝的启示的。我们必须清楚人类所应扮演的角色与被造的意义,我们是管理者,负责看管神所赐给我们的被造界。我们不仅仅是被造界之一而已,也是与我们的中保一起来保护祂所创造的。但愿我们不要像《阿凡达》电影中的人类一样贪婪、无耻、残忍,那将最终走向灭亡。
善待大自然,我们就有福了,必将承受上帝所赐的地土!